“同志”画面、注射死刑场景……自今年6月,《烈日灼心》在上海国际电影节亮相以来,有关于这部电影的讨论便十分激烈,甚至还有记者喊出:“这部电影是怎么拿到龙标的?”
事实上,随着影片截图在互联网上的传播,还引发了一些“恐同人士”的焦虑,对此,在8月17日一场影片讨论会上,李银河女士专门在会上表示:“这是非常难得的一部不扭曲同性恋者的电影。”
近日,曹保平就片中的争议热点问题一一做了回应。
片中同志情节是怎么审查通过的?
普通观众与创作者的理解肯定会有一定的偏差,我自己主要是为表达男性之间的血性之交,观众的解读更加深入同性领域,其实在《烈日灼心》中,邓超和吕颂贤的关系只是电影情节发展链条上的一个谎言,是为了掩盖真实身份采取的不得已手段。
电影审查没有绝对的标准,是有弹性的,同性情节如何获通过?要看影片是在故意渲染同性恋情,还是它本身确实是片中情节不可缺少的有机组成部分。
邓超与吕颂贤之间的激情戏是怎么拍的?
这场戏第一晚没拍成,第二天在拍摄前,我对演员说咱们既然要拍就要真实,不要躲躲闪闪。
邓超也特别专业,我们还特别请了一位同性恋的朋友到现场指导,大家一起先聊了很长时间,包括这场戏是要脱,还是不脱?脱到什么程度?这都是技术和专业讨论,都是为了创作在费劲和较劲。
后来我们讨论出来,脱的过程可能会更有意思,从情节来说也更合理,因为邓超和同性恋者的隐情是被段奕宏一路追踪发现的。这场戏我们只拍了三条,三条都拍得非常好,摄影师是手持摄影,自己扛着机器,离两个演员很近,恨不得连细微的心跳声都能听到,非常细致,也非常有难度。
摄影师拍完也大汗淋漓,说从来没有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能把我烧成这样,大家都非常投入。所有人的状态都很好,这场戏是一种爱情的感觉,大家断章取义去截屏,太冤枉创作者,也辜负了一场好戏。
为什么一定要拍注射死刑的场面?
其实(龙标版)画面是不完整的,我那个镜头拍下来是3分50多秒,是一个长镜头一气儿拍下来的。
从针扎进去开始拍,然后一直拍到邓超的脸,然后再从邓超的脸回到注射画面,因为先要注射一针镇静剂,然后再注射毒药,然后镜头摇到那根管子,再摇到执行死刑的法医,他去摁那个开关,让两管子毒药挨个注射完,再回到邓超的脸上,表现他离去的整个过程。
那个镜头拍完,确实是很震撼,看得都喘不过气儿来。但后来实在没办法,就剪成现在这样。
影片令某些人感觉跳跃是否因为审查?
其实和审查关系不大,如果有人觉得不顺畅,一方面是我有做得不太好的地方,因为体量这么大,而且野心也这么大,让架构变得非常丰富和复杂,就有可能贪得多;
当然另外一方面,我非常客观地认为,它的叙事效率太高了,每一个镜头里面的叙事信息都非常的大。
为什么要编剧导演这部电影?
剧本写了不短时间,前前后后有四五个月,或者五六个月,我有点忘了。之前尝试了一些角度,比如偷听者的,但觉得太特别了,最后回到了现在的架构上。
为什么做这个?因为它符合我做剧本的两个标准,一个是,我觉得即便是好的商业片,也应该要有一个表达的东西,希望在里面有一些态度,另外一个它具有我想要的激烈、人物的极致等等这些元素,或者可以说是一个类型片的框架,基于这个原则,所以来选择做这个。
原著中三人杀人,电影为何增加出第四个人?
原小说确实是说这一家是被这三个人灭门的,但我在改编过程中,我是接受不了的。
因为这三个学生,如果之前是正常的学生,没有作奸犯科的任何事儿,就一下子把五口灭门了,而且还把现场收拾得干干净净,就留下一个指纹,几乎什么证据都没有,这个是不成立的。然后我就设置了第四个人,他才是真正的凶手,这是心理上的接受。对于电影来说,如果他们三个真的把那一家灭门的话,观众是很难过去、很难原谅的。
为何不找人替高虎重拍,而是处理他的面部?
我很舍不得,因为他们有非常多的戏是有可能拍不到的。
辛辛苦苦做一个东西出来,肯定希望大家能看到它,不着急肯定是假的。但是我在想这个着急和付出的代价,哪个更合适?好在《烈日灼心》作的修改是在我们可以接受的范围里,局里也非常支持,和我们一直在协调,我觉得那就很好,没有问题。
来源丨东方早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