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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斯鲍姆她灵魂的船长那女孩早熟像一朵玫

题图:安提戈涅引导瞎眼的父亲俄狄浦斯离开忒拜城

CharlesFranoisJalabea()。

那女孩早熟像一朵玫瑰她从不依赖谁

一早就体会爱的凋匮和尖锐

她承认后悔绝口不提伤悲

她习惯睁著双眼和黑夜倔强无言相对

本文原载于《纽约客》,年7月25日。作者瑞秋?艾维芙(RachelAviv),《纽约客》专职作家。该文系美国著名哲学家,玛莎·努斯鲍姆(MarthaNussbaum)教授的传记文章,可谓是学术共八卦齐飞。

本文译者系上海交通大学凯原法学院教授,感谢“雅理读书”授权转载!

她灵魂的船长

瑞秋?艾维芙(RachelAviv)著/郑戈译

(《纽约客》专栏作家)(上海交通大学教授)

年4月,玛莎?努斯鲍姆正在都柏林三一学院准备一场讲座,这时她得知自己的母亲病危,医院的病床上。她最早只能订到第二天的航班。那天晚上,努斯鲍姆,这位美国第一流的哲学家,按原定日程做了一场关于情感之性质的讲座。“我当时想,这是非人的——我不应该能够这样做,”她后来说。然后她又想:嗯,我当然应该这样做。我的意思是,我反正已经在这里。我为什么不应该这样做?听众如期而至,他们想要聆听这场讲座。

玛莎·努斯鲍姆(MarthaNussbaum),芝加哥大学法学与哲学教授,“京都赏”得主,这是诺贝尔奖没有覆盖的领域中声誉最隆的学术奖。

讲座之后她回到房间,她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写下一场讲座的讲稿,这是一场两周后在芝加哥大学法学院的讲座。第二天早晨,在飞机上,她的双手颤抖,而她仍然继续敲字。她很想知道,自己这么有工作效率,其中是否有哪里不对劲儿,是否太过冷酷无情?那场讲座的主题是悲悯的性质。正如她经常所做的那样,她指出,某些道德真理最好是以故事的形式得到表达。她写道,当我们像“一位进入角色的小说读者”那样行为的时候,我们就会变得悲悯,这时我们把每一个人的生命都理解为一种“关于人在充满阻碍的世界上努力拼搏的复杂叙事”。

年,尚在港大的戈叔(左)主持努斯鲍姆(右)的

Hochelaga

Lectures。

一同参加讲座的冷静老师(左)与强世功老师(右)。讲座主题为“涵育人性:悲悯与相关道德能力的伦理学和政治学”。戈叔总结:这就是努斯鲍姆获得年“京都赏”大奖的原因:一种基于能力的新正义论。

在这场讲座中,她讲述了古罗马哲人塞涅卡如何在每天睡觉前都反省自己的不当行为,然后对自己说:“这次我宽恕你”。复述这句话的时候努斯鲍姆热泪盈眶。她心想,自己的工作能力是不是一种潜意识里的好斗性的表现,是不是表示自己不够爱自己的母亲。她想:我不该外出演讲。我不该变成一个哲学家。努斯鲍姆感觉到她母亲在她的工作中看到了冷漠和距离,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姿态。努斯鲍姆后来写道:“当我们运思于哲理时,我们显然不是一种有爱的生物”。

当努斯鲍姆乘坐的飞机在费城降落时,她得知母亲已经刚刚离世了。她妹妹盖尔?科瑞文?布什,一位教堂唱诗班指挥,在母亲弥留之际跟她说努斯鲍姆正在路上。布什说:“她实在不能再等了”。医院时,她看到母亲仍然在病床上,抹了口红,已经与氧气机脱离的吸气管还插在鼻孔里。在她啜泣的时候,护士给她递来几杯水。然后她开始收拾母亲的遗物,其中一本书,书名是《一杯祝福》,这书在努斯鲍姆看来太过矫情,是她永远不想读的那种。医院,到宾夕法尼亚大学的跑道上连跑了四英里。

她所欣赏的斯多亚派哲学家认为,不加控制的感情会损害人的道德品格。她认为,在面对所爱之人死亡时,他们的教诲是:“人皆有死,你很快就会看开”。但她不同意他们的自我修炼方式,即不依靠任何自己无法控制的事物。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她心如刀绞,肢体虚脱。在《思想突变》这本讨论情感结构的著作中,她写道:“我们是在想象思想导致了手的振颤和胃的翻滚吗?如果是这样,我们真的想表达‘这种振颤和翻滚是我对母亲去世的哀痛’吗?”

《思想突变》书影

MarthaNussbaum,UpheavalsofThought:TheIntelligenceofEmotions

CambridgeUniversityPress

参加完母亲的葬礼后,努斯鲍姆如期做了关于悲悯的讲座。她觉得母亲会宁愿她放下工作几个星期,但一放下工作她就会感觉自己懒惰和罪过,所以她不断地修改演讲稿,直到她认为这是自己至此所写的最好作品。她把这场演讲想象为一种补偿,其内容是关于人们需要认识到,即使是抱着最良善的意图,过有德性的人生仍然是十分困难的。正像她的许多其他作品一样,这个演讲再现了她所说的治疗性的哲学:

“想到这里我就很开心:我母亲认为冷酷和无爱的这种东西,实际上或许是爱的一种形式。它是这样一种形式的人类之爱:接受我们复杂的、混乱的人性而不是逃避它”。

几年之后,在一篇为牛津大学哲学对话竞赛征文而写的后来获奖的对话剧本中,努斯鲍姆重新回到与母亲的关系之中。在这场对话中,一位母亲责备她的女儿,一位道德哲学家,太没有人情味儿。她说:“你根本不懂感情为何物”。而父亲也对这位女儿说:“你成为哲学家,是因为你只想生活在自己的内心里,而不想需要任何人、关爱任何人吧?”她母亲继续补刀:“这是因为你不想承认思考无法控制任何事情吧”。

这位哲学家祈求谅解。她问:“妈妈,您为何如此憎恨我的思考?我要怎样说、怎样写,才能让您不要这样看我?”

努斯鲍姆产生了这样一种想法:创造性的紧迫感以及向善的意愿都源自于我们意识到自己容易与所爱的人发生争斗。作为一位69岁的芝加哥大学法律和哲学教授(同时在古典学、政治学、南亚研究和神学等院系兼职),努斯鲍姆已经出版了24本书,发表了篇文章,获得了57个荣誉学位。年,她应邀在牛津大学做“约翰?洛克讲座”,这是哲学界最声名显赫的系列讲座,而她是获此殊荣的第二位女性。去年,她获得了稻盛伦理学奖,一个为改善了人类处境的领导者设置的奖项。在此之前数周,她成为“京都赏”得主,获得了50万美元的奖金,这是诺贝尔奖没有覆盖的领域中声誉最隆的奖励,获奖的哲学家屈指可数,其中包括卡尔?波普尔和于尔根?哈贝马斯。荣誉和奖励于她已是家常便饭,只能让她联想起薯片;她很享受获奖,但同时也很警惕自己变得餍足,就像亚里士多德所说的“麻木不仁的食草动物”那样。她的美好生活概念要求为艰难的目标而奋斗,如果觉察自己过于满足,她会开始感到不安。

努斯鲍姆无论在智识还是身体方面都异常自信。她美得紧致而恒久,言谈举止像个女王。她的声音高扬且有戏剧感,而且她时常为出演自己而感到愉悦。她的作品,广泛取材于她的古典学训练以及人类学、心理分析、社会学和许多其他学科领域,致力于寻找圆满人生(eudaimonia)的条件,这是一个古希腊哲学概念,描绘的是了无缺憾的丰足人生。在一个人文学科普遍缺乏安全感的时代,努斯鲍姆的工作捍卫着--而且体现着——人文主义努力所能达致的境界。南希?谢尔曼(NancySherman,乔治城大学道德哲学教授)告诉我:“玛莎借助文学技巧来深描人生经验中的微小细节,从而改变了哲学的面貌。”

与许多哲学家不同,努斯鲍姆是一位笔触优雅、柔美的写作者,她以打动人心的笔法来描述认识到自己的脆弱性所带来的痛苦,她相信,这是伦理生活的前提。她曾说:“做一个好人意味着对世界保持一种敞开,这是一种信任的能力,信任不在自己控制之内的事物,这些事物可能会将你击得粉碎。”她寻求一种“无码的(non-denying,好吧,也可以一本正经地翻译成‘不否定的’)写作风格,”一种描述情感经验而不拧干其中的丰沛感觉的方式。她嫌弃套路化的哲学文体风格,在她看来,这种风格是“科学的、抽象的、卫生而苍白的”,并且与其所处时代的难题脱钩。她说,像纳喀索斯一样,哲学恋上了自己的影子,并且淹死了。

纳喀索斯,希腊神话中的河神克菲索斯之子,因恋上自己的水中倒影而死。

在若干著作和论文中,努斯鲍姆引用了社会学家厄文?戈夫曼的话:“在一种重要的意义上,在美国只有一种不会脸红的男人:年轻,已婚,白种,城市,北方,异性恋,受过大学教育、信仰新教的父亲,充分就业,肤色、体重、身高符合时下审美标准,并且有最近的体育运动纪录”。这句话或多或少描绘了努斯鲍姆的父亲,她把他描写成一个启迪和榜样,而同时又是一个种族主义者。努斯鲍姆告诉我,他的偏见是“深入骨髓的”,涉及到“闪避和身体性厌恶”。

在过去三十年间,努斯鲍姆一直被那些会脸红的人所吸引,一直在写那些可能在她父亲看来属于劣等人的人群。她指出,那些不会脸红的男人,或“正常人”,其实是在嫌弃自己的动物性,只不过他们把这种嫌弃投射到了弱势人群身上,从而制造出一个[避免跟自己正面冲突的]缓冲地带。努斯鲍姆认为嫌弃是一种不合理的情绪,不值得被信赖以作为法律的根据;她指出,反对同性恋和变性人权利的根源正是这样一种情绪。她的作品中包括对人之为人的身体现实、对拥有“柔软而透气的、水灵灵或黏糊糊的、润滑似女人的”肉体这一现实的可爱描写。她认为,对这些现象的惧怕构成对公民生活的威胁。她写道:“我所呼吁的是这样一种公民社会,其中所有人都承认自己脆弱并且需要别人。”

努斯鲍姆曾经引用尼采的话写道:

“当一位哲学家喋喋不休讨论某一主题的时候,我们就要意识到这个主题之外的什么事情正主导着他的心思”:某些私人动机正在驱动这种执着。

就努斯鲍姆而言,我揣测,她之所以能够如此成功地处理脆弱性这一论题,是因为她从高处俯瞰这个领域,就好像它是陌生的、充满异域风情的。她赞美直面脆弱和暴露脆弱的能力,而在自己的生活中她似乎控制着每一次人际交往。她把每一天都区隔成一系列创造性的、积极向上的活动,始于90分钟的跑步或其他锻炼。多年来,她会边锻炼边在脑海中“回放”歌剧,通常是莫扎特的作品。她会默记歌剧唱段,每三到四个月就会去看一场歌剧,然后根据自己的速度和情绪来调整节拍。在过去20多年的时间里,她一直坚持把每天的活动都制作成流程表。锻炼之后,她会站在她的钢琴旁边演唱一小时;她对我说自己的声音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美好过。(当一位指挥家最近邀请她加入一个老年歌唱家轮演剧团的时候,她说,“老年歌唱家”这个概念带有侮辱性)。她的自律传奇给了现在已故的著名小说家理查德?斯特恩(RichardStern,-,生前为芝加哥大学英美文学教授)以灵感,他以她为原型写了“我的前任是道德哲学家”这篇小说。在这个故事里,哲学家陷入了自我矛盾,“一方面她赞美率性而为(spontaneity),另一方面她自己的天性在我认识的人中又是最不率性、固执、神经质、极端自制的。”

努斯鲍姆目前正在写一本关于变老的书,当我一开始向她提议要写这篇人物志的时候,我说我想以她的书作为这篇文章的核心。她的回应是怀疑的。她在电邮中写道,自己的学术生涯漫长而又多变,然后补充道:“我真的希望感觉到你已经考虑了它的各种面向,而且我们已经有了一个有侧重点的计划”。她通常会在我发出电邮一个小时之内回复。“你觉得你真有这么一个计划吗?”她问道。“我希望听到你对侧重于不同方面之优缺点的看法。”她拿不准我会如何覆盖她的全部作品,因为它们涉及如此之多的题域:动物权利,刑法中的情感因素,印度政治,残疾,宗教不宽容,政治自由主义,人文学科在学术中的角色,性骚扰,跨国财富转移。“你面对的挑战是如何为读者提供一幅穿越作品的路线图,这份地图应该是能够指明方向而不是导致困扰的”,她写道,然后又补充说:“如果没有计划,它就会支离破碎”。她描述了此前接受过的三次访谈,以及它们出错的方式。其中包括,它们没有抓住她对教学的投入和对学生的热爱。她说,其中一篇访谈使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对他人的贡献充满蔑视的人,这是一个人能够对我造成的最大侮辱。”

关于我们的第一次会面,她提议我听她唱歌:“现场看我演唱可以帮你获得对我的个性和感情生活的洞见,虽然我唱我所想的能力还很不完善。”她写道,音乐使她接触到自己人格中“较少防卫,更加敞开”的那个部分。去年夏天,我们开车前往她的声乐老师唐布拉?布莱克家,这房子位于一个中产阶层社区,屋里可以看到芝加哥大学的教堂。当时的气温是32摄氏度,阳光明媚,虽然我们早到了十分钟,努斯鲍姆还是立刻敲门,直到湿着头发的布莱克开门让我们进去。

努斯鲍姆当时穿着尼龙运动短裤和T恤衫,提着一个嬉皮风格的绣花布袋,里面放着她的活页乐谱。她的手指甲和脚指甲都染成了绿松石色,腿和手臂都精致地晒出了健康的小麦肤色。她双脚呈踩雪橇姿势站在布莱克的钢琴旁边,练音阶时嘴巴完全放松,让声音从闭著的嘴唇间喷薄而出。

她练习的第一首曲目是唐璜中的“你已经知道谁夺去了我的贞操”,这是莫扎特的歌剧中她没去观看的少数几部之一,因为反感里面的强奸场景。唱到高音部分时,她的下巴向上抬起,知道布莱克让她停下。唱号角高音,她很在行,但布莱克认为一个关于女主角的父亲被谋杀的唱段应该唱得更温柔。“你可以唱得再稍稍悦耳一点儿吗?”布莱克问道。

《唐璜的遇难》(或译《沉船》),by德拉克洛瓦。

接下来的曲目是威尔第的“唐?卡洛”中的最后一幕,努斯鲍姆觉得这个更有挑战性。她不得不呈现一个女人的绝望,这个女人在知道自己永远无法和所爱的男人在一起后,一心求死。

“加少少渴望和哀伤在那里,”布莱克说。“别太早给出太多。”

有几个段落,努斯鲍姆把音调放柔和了些,但她的声音很快又聚集了爆发力。

“你太有力了,”布莱克告诉她。“留一点儿到最后。”

“我只能慢慢改进,”努斯鲍姆说,她的眼睛还是紧紧盯着面前的乐谱。“把所有感情表现出来太难了。”

几小时之后,在我们听完芝加哥交响乐团的音乐会开车回家的路上,努斯鲍姆说她要费很大的劲儿才能抓住威尔第曲目所要求的听天由命。她无法认同那个角色。“我觉得这个角色基本上是在说,‘生活待我不善,我放弃算了’,”她对我说。“我认为这完全不可理喻。”

努斯鲍姆三四岁的时候,有一次对她母亲说:“呀,我觉得我啥都晓得”。她母亲贝蒂?科瑞文(她的祖先搭乘五月花号抵达美洲)严厉地回答:“不,玛莎,你只是众人中的一员。”努斯鲍姆被这个回答打击得不轻,以至于用头撞地。

她父亲乔治?科瑞文,一位整天忙个不停的成功税务律师,则表扬她这种初生牛犊式的傲娇。他认为比别人强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儿。他喜欢开这样一个玩笑:他只犯过一次错,就是他认为自己错了那次。科瑞文一家住在宾夕法尼亚州的布林莫尔,生活在一种被努斯鲍姆形容为“清透的富裕(chillyclearopulence)”的环境中。贝蒂百无聊赖,无所寄托,所以开始整日饮酒,把波旁威士忌藏在厨房里。努斯鲍姆的妹妹盖尔回忆道,有次她们的母亲醉得不省人事,她打电话叫来一辆救护车,但她父亲把救护车吆喝走了。努斯鲍姆的同父异母哥哥罗伯特(科瑞文的第一次婚姻中出生的孩子)说他们的父亲不能理解为什么人会失去理性。他跟我说:“那是一个情感上荒芜的家庭环境。你碰到任何问题都只能自己咬着牙挺过去。”

努斯鲍姆有时间就会独自跑到阁楼里读书,她读了许多狄更斯的书。她说,通过文学,她找到了“一条逃生的道路,使她得以从无关道德的生活进入道德生死攸关的世界”。夜里,她会穿着长浴袍来到父亲的书房,然后他们一起阅读。她父亲喜欢威廉?埃内斯特?亨利的一首诗,即《坚韧不屈》:

坚韧不屈

我从不退缩或哭嚎。

在机遇的恫吓下

我头破血流,却昂首挺胸??

我是自己命运的主宰:

我是自己灵魂的船长

或许是受到她父亲的精神气质的影响,努斯鲍姆对斯多亚学派产生了兴趣。这对父女之间的关系是如此甜蜜,以至于有种罗曼蒂克的感觉。“他真的把我推上了一条幸福和享受生活之愉悦的道路,”她说。“他象征着美好与好奇。”盖尔?布什则觉得父亲的性情不是那么令人想要亲近。“我觉得他可能有反社会倾向,”她告诉我。“他确实非常自恋。他极其专横跋扈,控制欲极强。我母亲在整个婚姻生活中大部分时间是战战兢兢的。”布什回忆说,当自己还是一个幼儿的时候,她父亲就要求她在他下班回家之前必须上床睡觉。

努斯鲍姆曾说艾芮斯?梅铎(IrisMurdoch,出生于爱尔兰的英国作家)“太轻易地战胜了俄狄浦斯情结。”同样的评论也适用于努斯鲍姆自己。“我父亲接触过而没有伤害的人非常之少。其中之一就是玛莎,他们简直是同一枚豆荚中的两颗豆子。我知道他把她视为自己的镜像,于他而言这可能非常完美。”

努斯鲍姆在私立女校表现优异,而布什则磕磕碰碰,变得很逆反。在一家荷兰电视台接受访谈时,努斯鲍姆说,她学得非常努力,因为她想:爸爸就是这么做的——我们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谈到母亲和妹妹时,她说:

我那时很生她们的气,因为我觉得她们本来可以凭自己的意志力主宰自己的命运,而她们并没有那么做。

努斯鲍姆上了韦尔斯利学院,但她在二年级时退学了,因为她想当演员。扮演别人使她有机会宣泄作为自己不能表达的情感,但是,在一家表演希腊悲剧的演出公司呆了半年之后,她又离开了。“我还没有活够,”她说。她开始在纽约大学学习古典学,仍然以古希腊悲剧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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