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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温文尔雅的好老公,差点害得我跳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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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冯帆醒来时,感觉头很昏沉。明明睡了一夜,浑身却一点也不轻松。她坐起身,然后看到窗帘被撕裂了,像一张大号的破抹布一般挂在窗前,要多扎眼有多扎眼。

不仅如此,屋子里也稍显凌乱,一只枕头丢在地上,绣花拖鞋门口一只,窗前一只。衣柜门大敞着,里面的衣服有一部分扔得到处都是。而余晖正在轻手轻脚地整理衣柜,把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挂回去。

于是冯帆心下有点清楚了,房间眼下的状态还不是最糟糕的,因为这是余晖收拾了一部分的结果。她双手抱头,深深叹了一口气。

听到她的叹气声,余晖转过头来,对她展露明媚的笑容,“老婆,你这么早就醒了?”随后他的声音带上了歉意,“是我把你吵醒的吧?”

冯帆没回答他,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的脸看,他额头上受伤了,皮肤破损,还渗着血丝,看起来像是重物击打的。而且脸上还有几道划痕,很像是指甲划的。“你的头,还有脸,是怎么回事?”

晨光透过落地窗射进来,正好照在余晖的侧脸上,他眉目深邃,眼神明亮,牙齿雪白。真的是一个特别好看的男人,冯帆心想,即便面带伤痕也是瑕不掩瑜。

“哦,”余晖看起来及其自然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下床的时候没站稳,栽了一下,磕床头柜上了。”然后他的手又滑到左脸颊,“这里是洗脸的时候不小心划的,没事儿的。”

冯帆看着他光秃秃的指甲,突然有种抑制不住想哭的冲动,她的眼圈瞬间红了。余晖赶紧走过来,环住她的肩膀说:“怎么了老婆,一点皮外伤,你难过什么呀,真的不要紧的。”

冯帆摇摇头,“别骗我了。老公,对不起。”

余晖说:“傻话,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是我没照顾好你。”

冯帆清楚,余晖怕把她吵醒,但是又想在她醒来之前把屋子照原样整理好,所以只能早起,尽量放轻动作。然而,睡眠不好的她,还是在他任务未完成之前醒来了。所以她还是见识了一片狼藉的场面。

冯帆抚摸着余晖的脸,心疼地说:“老公,带我去看医生吧。”

余晖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点点头,把她拥在怀里。

第二天,余晖带冯帆来到他朋友开的心理诊所。医院看精神科医生。冯帆心里清楚为什么,他在回避那四个字,或者是三个字。也可能是因为他不敢面对,他其实比她还要脆弱。

医生将诊断结果告诉了余晖,并且给冯帆开了药。冯帆问:“医生怎么说?”

余晖说:“没什么大问题,按时服药就会好的。”

冯帆没有追根究底,但她清楚她的问题绝不是余晖轻描淡写的这般。有些事情,他们都不愿意说破,就好像,不说破某些事就不存在一般。或者是,不去说破事态就并不严重。人生在世,很多时候自欺欺人很有必要。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医生的要求,乖乖服药。然后就当自己确实什么病都不曾有过。

02

冯帆与余晖相识二十余年了,且是在同个屋檐下生活了很多年。这二十余年中,其中有九年是他们的婚姻生活。

第一次见面时,冯帆才十一岁,余晖十三岁。余晖的父母因一场车祸双双身亡,刚上初三的少年成了孤儿,于是善良的冯父收养了他。让他住进了自己家,并且继续供他读书。

给冯帆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余晖那双乌黑的眼睛,明亮清澈而又透着忧郁悲伤。

冯父冯母结婚多年一直未育,直到奔五时才老年得女生下了冯帆。然而她自小就体弱多病,视她为掌上明珠的父母,为此也格外宠爱她。

余晖聪明而又勤奋,因此学习成绩始终遥遥领先。与此同时,他也特别尊敬冯伯父和冯伯母,把他们视为自己的恩人。对冯帆,他也关怀备至,呵护有加,就像对待自己的妹妹一样。冯帆对余晖,也充满了依赖。

硕士毕业后,余晖进了冯家的贸易公司,从普通岗位做起。他能力突出,很快就取得了不凡的成绩。职位也随之一路攀升。

冯帆一直喜欢余晖,冯父冯母也早就清楚这一点,他们开明,没有嫌弃余晖的出身,十分支持他们在一起。于是,余晖和冯帆最终结为夫妻。冯家父母既把余晖看作女婿,又把他视为儿子。所以这份姻缘对他们家人来说,再圆满不过。

余晖英俊帅气,风度翩翩。容貌平常,身材消瘦的冯帆在外形上有些配不上余晖。然而,这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依旧感情甜蜜,夫妻恩爱。

然而,婚后几年时间内,冯母冯父相继去世,对冯帆打击很大。尤其是一年前,冯父的身故,使得神经已经极度脆弱的冯帆精神濒临崩溃的边缘。余晖无比细心地照顾关怀她,然而她的精神状态却无明显好转。其实这样说是最好听的说法,实际上并非如此。

看着余晖日益憔悴的面孔,和他身上不时出现的伤痕,冯帆心知肚明,自己的情况在加重。而她貌似自小就与健康无缘。因此,结婚多年,连孩子都没能怀上。这个世界有时真的很讽刺,你拥有财富,但你一无所有。因为一切的拥有,往往都建立在健康的体魄之上。

余晖不肯请保姆,说不喜欢家里长期住个外人,那样会感觉不自在。他只是会请钟点工,每天来家里做两顿饭和做做卫生。其余的事情,他尽量自己去做,虽然他工作很忙。

冯帆并不糊涂,她只是睡眠不好,情绪不稳定,偶尔会表现得烦躁不安脾气暴躁,大多数时间她还是清醒的。所以她知道余晖不肯请保姆的真正原因,他不想别人在家里过夜,不愿意让外人见到她的另一面,认为她的精神有问题。所以,备受煎熬的始终是他自己。

03

按时服药的冯帆,自觉精神状况并未有所好转。她经常精神恍惚,浑身乏力,噩梦不断。然而余晖却在每一个清晨都对她说,她的气色好多了。

一天夜里,她在睡梦中惊醒,发现自己的双手正死死掐在余晖的脖子上,而余晖握着她的手腕,似乎是在挣脱,但又不敢过分用力,害怕弄疼她。他脸上是既惊恐又担忧的神情。

冯帆赶忙松手,余晖坐起来大口喘气。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再看着余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昼伏夜出的魔鬼。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她根本没法控制自己,因为她不清楚自己会做出什么。

余晖喘息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平静下来,他笑笑说:“宝贝,是不是做噩梦了?”

朦胧夜色里,他的脸色异常苍白。这一刻,冯帆真的替他感觉累,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本来可以过得更好。至少不用每日里殚精竭虑提心吊胆。

冯帆说:“老公,我们离婚吧。”

余晖皱眉,“你胡说什么呢?你知道的,我这辈子是不会离开你的。”

“不然,”冯帆咬了下嘴唇,“医院吧。”

医院,余晖当然医院。“别胡思乱想啦,你又没病,去医院干什么?你只要多休息,好好调节心情就没事了。乖,快睡觉吧。”

过了好久,冯帆才重新进入睡眠。这一次,她看见了自己的爸妈,他们在向她招手,让她跟他们一起走。她迷糊中想道:也许跟他们去是不错的选择。

早晨醒来,她看到余晖脖子靠近肩膀的位置,有两道新伤,叠加在旧伤口上。看上去十分刺目。她的心绪骤然间又恶劣了几分。

她的胃口也和睡眠一样差,几乎没什么食欲,每天都是在余晖的极力哄劝下,才勉强吃一点东西。

医院去做了检查,医生说她营养不良导致血压太低,给她开了升压药,并且要求她多补充营养。

一个周末的上午,余晖说:“老婆,快去换衣服啊。”冯帆愣愣地看着他,“换衣服干什么呀”

余晖说:“去看电影呀,你昨晚不是说,最近新上映了一部喜剧片,要我陪你去看吗?”说完,他看着冯帆毫无印象的表情,又轻轻说,“老婆,你不记得了吗?”

冯帆感到头痛欲裂,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近来她的记忆力也逐渐减退,很多事情,睡一觉起来就全部忘记了。她走到落地窗前,眺望着远方,很有一种跳下去的冲动,那样她就解脱了。余晖也解脱了。

她回过头看向余晖,他的脸上是担忧的神色。而她,心下微微一惊。

04

一个月后的一个深夜,冯帆又一次在梦中醒来时,发觉自己的双手放在余晖的脖子上。她迅速抽回手,然后坐起身,双手抱头大叫起来,“天哪,我在干什么?我每晚在梦中都做了些什么?”

余晖拥抱她,“会没事的,你会好起来的。”他的声音透着隐隐的伤感。他的手臂和手腕上还有抓痕和咬痕,齿印深深,血迹斑斑。

冯帆抬起头来,“余晖,都是我做的,是吗?”

余晖不作声。冯帆突然哈哈笑起来,笑得歇斯底里,看起来,真的像一个疯子。

余晖拍着她肩膀,“老婆,你怎么啦,你别这样。”

冯帆终于停下来,声音柔和地说:“老公,你就那么盼望我疯,或者是死吗?”

余晖说:“你胡说什么呀,我怎么会盼你疯或者死呢?你冷静点,好吗?”

冯帆摇摇头,“我真的好想被蒙在鼓里,因为,我是那么的爱你。”她的语气透着无尽的悲伤,“医生给我开的那些药,我拿去化验了,其中心理医生开的抗抑郁的药里面,有大量镇静剂,这应该是你的手笔吧?因为你清楚镇静剂服用过量会有副作用,比如会让人精神紧张,脾气暴躁,产生幻觉。”

余晖面不改色,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这有什么,你应该也知道,躁狂症有时候需要服用镇静剂类药物,缓解狂躁的情绪。”

“哦,是吗?好吧,”冯帆点点头,“就算是这样,还需要双倍的剂量吗?另外,你等下。”

她拿出手机,调到一个页面,上面是一段段的视频。她随手点开,递到余晖面前。余晖看了一会儿,他瞳孔逐渐放大,脸色也变得苍白,里面的场景正是他们的这座房子,他和冯帆就是视频中的男女主人公。画面却异常诡异。

余晖身上的伤痕,夜晚被搞得一片狼藉房间,都是余晖自己做的。他戴上指甲套抓伤自己,咬破自己的手腕。包括冯帆的双手掐在他脖子上,也是他把它们安放到自己脖子上的。至于他额头上的伤痕,也不难想象从何而来。

而一个在睡梦中突然醒来的人,瞬间根本分不清到底是谁的手在用力,分不清那力道到底是挣脱还是牵制。何况是一个已经确信自己精神分裂的女人。

她停了一下又说,“还有,心理医生给我开了丙咪嗪。而医院的医生在之后又给我开了升压药。这两样药,都没问题。但是,如果它们同时服用,却有可能产生问题。”

余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错,丙咪嗪和升压药同时服用,对正常人来说,不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然而,如果服用者心脏有问题,那么,就容易引发猝死。

冯帆之所以没法怀孕,正是因为她心脏先天有问题,小时候就做过一次手术。为了安全起见,医生才不建议她怀孕生子。因此,一旦她同时服用了丙咪嗪和升压药,那么很有可能会猝死。那样一来,谁都没有责任。

心理医生和内科医生各司其职,他们不清楚对方的存在,更不知道对方给患者开过什么药,自然不会想到要嘱咐患者服药时,要避开升压药和丙咪嗪。

而余晖呢,如果冯帆真有那一天,他可以无辜地说,他根本不知道两种药不能同时服用,他没有药理学知识,在这方面空白很正常。

另外,他在大学时代选修心理学,对此颇有钻研,因此懂得怎样去心理暗示一个精神极度脆弱的人,让她一点一点彻底崩溃乃至生无可恋。

余晖一颗黑心,两手准备。不管冯帆是精神奔溃自杀身亡,还是服用了两种相冲的药物意外死亡,对他来说,都是最好的结局,而且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冯帆没有亲人,他会是她财产的唯一继承者。包括他们家的公司。

“不止这些,”冯帆起身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文件袋,“看看这些吧,亲爱的。”

余晖打开来,发现里面全是他和一个容貌靓丽的女人的亲密照片。“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冯帆看着他。

余晖不语。

其实冯帆一直都没有怀疑过他,就是那一天,她站在落地窗前心境恶劣悲凉,很想纵身一跳的时候,她回身不经意间看了余晖一眼,他脸上初始的表情是满足的微笑。就如同,看见自己的一件作品即将完美收官,或者是距离某种成功已经不远。

因为冯帆突然回头,那表情随之就转换成了担忧的神色。冯帆才蓦然惊醒,她的枕边人余晖,竟是如此演技绝佳的出色演员。

冯帆泪眼朦胧,“就算我们不是夫妻,我也把你当亲人。还有我父母,他们供养了你那么多年,把你当儿子一样看待。你就这么希望我死?金钱的魅力就这样大?”她笑着流泪,“死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我绝不会死在你的手里。”

余晖脸上的温文尔雅逐渐褪尽,换上一副阴冷的面容,“不错,他们是对我有恩,可是,他们以为我不知道,我父母正是你爸爸冯正时撞死的,即便责任不全在他,他也是夺走我父母生命的人。他不过是在弥补我。我为什么要感激他们呢?”

冯帆缓慢摇头,“可惜,余晖,你的计划落空了。另外,你所做的一切我都备份给我爸爸的好友徐叔叔了,包括这间屋子里的视频,我也实时分享给他了。你懂的。现在,如果我出事了,你也活不了。所以,你乖乖的滚出我们冯家吧,咱俩的恩怨就算两清了。”

她父亲撞死了他父母,补偿了他多年优越的生活。他意图害死她,她让他一无所有。

对的,一无所有,他所做的一切,虽然处心积虑步步为营,但是没有可以直接送他上法庭的证据,她也不想那样做。她还是愿意得饶人处且饶人。毕竟她爱过他很多年。

但是他必须净身出户,且远离这座城市,她今生今世都不想再看到他。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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