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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大世界怎么才来

冰清(遇素丽),辽宁鞍山人,出生于年,偶而在文字中,抚琴弄月,滴水禅音,无关风月,只为寻一份清幽,留一份真。深知,写诗是在灵魂深处行走!

第一章惊魂

天阴沉沉的,又在酝酿着一场秋雨。冰冷的手没有一丝血色,不知不觉抚向胸部,心也跟着晦暗下来,旧疾又在复发了,思绪一下回到了三年前……

那是二零一四年农历的正月初七,我因年前已感到胸部疼痛,而且明显的摸到肿块儿很大,所以,那天早上便同老医院进行检查。

医院,浓烈的消毒水味直刺鼻息,我最讨厌这种味道了,无奈的是,病了就得来这里。我先去了乳腺科,医生对我进行了查体,他看了病灶部位,检查了一下包块儿的大小和硬度,用焦虑的神色看着我说:“怎么才来?发现多久了?拿着这个去做一下超声检查。”听了医生的话,我的心一沉,顿时紧张起来。用很小的声音说:“发现有八个多月了,那时候不大,以为没事。”默默地拿起单据,同时我也在问自己:我怎么才来?还不是囊中羞涩,存在侥幸心理嘛!以为挺挺就好了,可总是事与愿违。

走出门诊去彩超室检查。过程是漫长的,医生检查得非常仔细,边查边说着医疗术语:“右乳腺内上象限见5.0×2.0cm包块,边界不清,形态不规整,内呈不均匀中低混合回声,包块内可见导管普遍扩张,,较宽处约0.4cm……”我静静的躺在那里配合着医生。查完了,医生问:“怎么才来看?发现多久了?把这个报告拿去给接诊医生。”怎么才来?一样的话从两位医生的口中问出,我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知道这次我完了,肯定是我担心的结果出现了。然而原因,只有自己知道!我苦涩的一笑。谢过医生,拿着超声诊断报告单低着头走出了门,老公一直在外面等候,看我出来情绪不对,急着问:“怎么样?”我说:“不太好!”

那时候,医生已经下了中班,医院工作的表弟妹,决定征求一下她的意见。于是,给她打了电话,按照报告单上检验的结果跟她做了描述。她说:“大嫂,别等了,你回来,让我们主任看一下。”放下电话,没再耽搁,医院。见了弟妹,找到主任,主任看了报告之后进行查体以后说:“怎么才来?赶紧去医大看看吧!”当时我眼前一黑,有点晕眩,可还是微笑着跟主任道了谢。

第二章确诊

女儿在天津读的高中,现在正是放假期间。孩子见我们回来,忙询问检查的结果,怕孩子担心影响学习,再说也没有查出结果,我们尽量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没事,只是发炎,吃点药养养就好了。”孩子将信将疑,也没再追问。第二天,也就是正月初八,我的生日,和往年一样,跟妈妈通了电话,可今年感觉是那样的心酸,没说几句便挂了电话,因为我已经控制不住情绪……

正月十二的下午我去了姐家,没让老公陪同,因为怕孩子们担心,只说我去姐那有事。到了那,姐看我表情不对,问我怎么了,我没说得太严重只说想去医大确诊一下。心思缜密的姐姐怎会不知,不严重我怎会去找她呢!顿时姐的脸色就变了,我知道她是担心,是心疼啊!

正月十三早上,不到五点我们就动身去了长途车站,天特别冷,路程是漫长的,心情更是无比的沉重。我坐在里边,望着车窗外的景物快速的倒退,默不作声。姐姐坐在外侧紧紧地攥着我的手,也不出声,各自想着心事。

就这样,大约两个小时的车程,我们终于到了中国医院。

挂了号排队等候,去看病的患者很多,等了半个小时左右,终于轮到我了。见了医生也是先询问病情,查体,然后做各种检查。其他的检查项目都没问题。钼靶检查结果出来,显示为:右乳内下象限占位及钙化灶BI-RADS:4B。当时我们也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检查的医生只说问接诊医生就知道了。接着又去做彩色超声检查。进去后,查了一会儿,就听到她们说:“你们看,这个跟上午那个是不是很像?快去把主任请来。”然后问我:“怎么才来?家属来了吗?”听了这话,我真的快崩溃了,但我必须让自己镇定下来,稳了稳心神回答说:“来了,我姐在外面。”护士马上把我姐找了进来,说情况不容乐观,建议找权威专家看一下。可找那位专家需要约诊,听说已经排出一个星期的号了。我们谁也不认识,连他们科室的人都很少约到他,我们又能怎么办呢?哎!只有查完再说了。这时我已经万念俱灰,想着可能将不久于人世了,心里有说不出的痛。检查完了,拿着检验报告,姐给姐夫打了电话,医院有没有熟人。我和姐心里都非常慌乱,姐夫告诉了一个号码,姐让我用手机记一下,而我却连手机号码都不会记了……

后来,我和姐拿着报告给接诊医师。他皱了皱眉说:“怎么才来?看检验的结果,应该是乳腺癌中期,但正确结果得做病理,以病理报告为准,准备手术吧!”我万念俱灰,神经已经麻木,但还是和姐姐谢过医生,问明了手术具体的时间安排,还有需要做什么准备。

一切结束后,天已经快黑了,我和姐姐踏上了返程的客车。路上姐一直安慰我说:“没事,发现的早,能治,别担心。”但我知道,姐说这话的时候,是心如刀绞,万一不好我就要离开她,离开我的亲人了。我平平复了一下心情说:“姐,没事,我不怕,你别担心,你身体不好,别因为我再病了。”(事实是,我第二天从姐那回家,姐真的病了,三天没起来床,这就是最亲的人,最心疼我的姐姐)

第三章遗嘱

接下来的两天,心里平静了许多,想着人终有一死,不过是时间的早晚而已,既然天不留我,我又奈何!

把自己的衣服等物品做了整理,穿过,用过的放到一起,贵重的首饰装到一个盒子里,交代女儿放到哪,别忘了。女儿疑惑的问:“妈,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我笑着说:“没事,我最近记忆力不好,你帮我记着点,省得以后找不到,我不戴了,总干活,再丢了,多可惜啊!这些将来都给你。”女儿说:“妈,你留着吧!我不要。”我心里一酸,泪水差点流了出来,急忙背过身去。孩子啊!你哪里知道,这些也许是妈唯一能给你留下的东西了。

晚上,他们都睡了,我悄悄躲在被子里给北京的老舅妈发了很长的一段信息。内容是这样的:“老舅妈,您好!医院检查,我的病可能不是太好,如果诊断没错,应该是乳腺癌中期,若是我就这样去了,以后琳就托付给您了。把她当自己的孩子吧!这孩子懂事,知道感恩,她不会忘记您的,将来会好好孝顺您,报答您。我知道您心地善良,孩子交给您比在他爸身边我还放心。您给琳打个电话,说学校有事,让她早点回去,她不知道我的事,都瞒着她呢,怕影响她学习。”舅妈回复说:“孩子,好好治病,不要有心里负担,即使是那病,现在的医学比较发达,会治愈的,孩子你就交给我吧!放心!”(舅妈是这样说,也是这样做的,女儿高中的三年,一直是老舅妈和老舅在照顾,从人力到物力,从身到心呵护备至,关爱有加。)

说完这些,我再也控制不住,用被子蒙住头,悄悄地哭了起来……

正月十六,女儿启程去了舅妈家,老公送她去的火车站。要走时,女儿问我:“妈,你不送我啊?”我说:“不了,你小弟在家我不放心,你自己路上当心,别跟陌生人说话,有事找乘务员,上车之前买点吃的,别饿着,记得先把晕车药吃了,到了舅奶家,多帮你舅奶做点家务,在学校努力学习,跟同学和睦相处,有不会的题就去问老师,千万照顾好自己啊!”女儿调皮的点了点头说:“妈,你放心吧!我已经长大喽!”女儿走了,望着她的背影,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夺眶而出。孩子,也许这就是永别了,你再也看不到妈妈,妈妈不能照顾你,看着你长大、工作、成家。以后的路只有靠你自己了,妈不希望你能大富大贵,只愿你能平安幸福……

正月十七,我和老公出发了,这件事我谁也没告诉,不想让关心我的亲人担心。姐跟哥说了,哥知道后,一夜没睡,为我的惨淡人生痛心疾首!亲情啊!永远是血浓于水的。车到妈家门口,哥上了车,我们一起去姐家。一路上,哥不住的安慰我说:“老妹,不怕,咱不能得那病。”哥一向是不善言谈,但心思细腻。这种关爱我能不懂吗?我笑着说:“哥,没事,我不怕,你别担心,千万别让爹和妈知道。”哥说:“嗯!没跟他们说。”

到了姐家,姐和姐夫正在准备午饭,一进门,就听到姐和姐夫在吵,原来又是为了我急的。哎!摊上我这个妹妹他们算是到了霉了,净跟着着急上火的。我急忙说:“医生说今晚医院就行。那边都安排好了,手术明天做。”姐和姐夫这才放了心,原来,姐那天光顾着上火了,没听清医生是怎么交代的。

吃过午饭,姐夫开车,医院。我被安置在病房后,他们都被叫到了医生办公室,不让我去,但我明白是为什么。

医生跟他们做了病情介绍,以及手术中可能出现的各种问题。手术方案有两种:一种是小手术,局部麻醉,将病灶切除,去做病理,病理出来,如果是良性的就缝合,是恶性的采用第二方案,全麻,直接做大手术,将乳房全部切除。但生命也许就进入了倒计时,意味着命不久矣。必须家属签字。事后听哥和姐说,我老公签字时手一直抖个不停。

手术时间定在第二天的九点,姐夫,姐,哥把我安顿好了决定先回去。姐夫说我治病的费用他出,我姐身体不好,让我哥帮着我老公照顾我。(姐夫这些年一直都很关心我们)姐笑着对我说:“我们回家,明天再来陪你,今晚,你俩过二人世界吧!”

他们回去了,我和老公很少有静下心来好好相处的时候。也许真怕是要分别了吧!我俩来到走廊,在长椅上坐下,消毒水味伴着一股阴冷的风,无端的恐惧侵蚀着来到这里的人们,时不时传来几声低低的咽泣。我不自觉地拢了拢大衣,老公见了,急忙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我身上,关切的问:“冷了吧?”我说:“还行!”他把我搂在怀里,我们俩聊了很久,他说:“这次你病好了,以后我啥也不让你干了,你能给我们做点饭就行,我回家了还有个说话的,孩子们不能永远陪在我们身边,只有咱们才能永久相伴。”十八年了,第一次听他说这样的话,心里真是感慨万千,确实为之动容。可我知道,生活该怎样继续,我苦笑了一下说:“可能吗?就咱家这生活状况,你自己负担多重啊!不过你的心情我懂。”可我心里在想:“要真的是癌症,我肯定谁也不会拖累,不会让他到头来弄的人财两空,孩子们上学还得好多钱,压力山大啊!若是那样,我会离家出走,找个深山老林去隐居,度过我的残生。”想到这里,我很严肃的说:“琳,我已经安排好了,要是我真的离开了,老舅妈答应了会照顾她,还有你得答应我,在儿子长大以前,你不许再娶,我怕儿子受气,我爹妈那头有我哥和姐,我不用惦记了,就当他们没生过我这个女儿吧!你妈就更不用我惦记了,她有你们,有我没我无所谓。”老公听了这话把我抱得紧紧的,哭着说:“别瞎说,咱不能得那病,你又没做过啥坏事,老天长着眼呢!你不许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

这一夜,注定是无眠的夜,他就在病房的小床上抱了我一夜,是怕成为永别吧!姐和哥他们也没睡好,都在担心着,怕着,同时又在祈祷着,希望上天垂怜,奇迹出现,千万别失去我这个没享过一天福的,多灾多难,可怜的妹妹。

第四章与死神擦肩

正月十八,今天该手术了,原定第一个做手术的患者不知道什么原因改到了午后,我被临时安排到了第一台。医生在病房为我做了术前准备。注射了镇静剂又在患病部位做了标记,我自己悄悄看了,一个大圈,一个小圈,我,懂了!

手术时间提前了,也就意味着姐姐他们还没到,我就被推进了手术室,没能看他们最后一眼。

静谧的手术室内,无影灯的光惨白的耀眼,我的腿被固定在手术台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而此刻的心异常的平静,也许是药物的作用,又或许是心里的释然吧!因为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多远的路都会走到尽头,多深的痛苦都会有结束的一天,只要够坚强,不放弃,没有什么能把我打垮。没什么好怕的。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手术的过程当然是血腥的,疼痛而又难熬的。我清晰的听到医生护士的交谈,各种监测仪器嘀~嘀~的响着,没有一丝温度的手术刀在耳边发出清脆又寒冷的声音。手术刀慢慢地切开我的皮肤,一点点深入,镊子将肉夹紧,将病灶分离,凉凉的,丝丝的疼痛直入心底,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可还是忍着,一声不吭。正在手术的医生感觉到了我的异样,温和的说:“疼了就说,可以注射麻醉药,但一次不能注射太多,能忍尽量忍着,麻药用的少有利于伤口愈合,你要坚强啊!”

手术做了半个小时左右,病灶切除了,被送去做病理,我静静的躺在手术台上等着最后的宣判。刀口在一抽一抽的疼,此时此刻的我深深感到了什么才叫度日如年。我时不时的看一下墙上的时钟,看着指针一点一点的跳动。从病灶取出到病理出来有四十分钟左右,可我感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老公,姐姐,姐夫,哥哥在手术室外比我还焦急吧!后来听老公说,我刚进去姐他们就到了。姐不住的说:“哎呀!我们来晚了,没看到我老妹。”那种焦灼而又心痛的情感我深深地体会得到。

清脆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凝神仔细的听着。医生拿起电话,只听里面传来:“遇素丽的病理检验结果出来了,为重度炎性改变。”医生问:“可以确定吗?您再仔细查一下,彩超和钼靶显示的可是中期啊!”电话挂断了。室内又陷入了死寂,我能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大家都在等着,盼着,又过了十分钟,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医生接起电话,大家都屏住呼吸听着,只听里面传来兴奋的声音:“可以缝合了,是良性的,绝对没错,这有可能是外伤造成的。”外伤?奥!我想起来了,二零一三年我出过一次车祸,也许是那时候造成的吧!电话挂断,本该安静的手术室沸腾了,医生吩咐护士:“快去告诉家属,是良性的,让大家放心!”边说边走向我,医生护士都祝贺我逃过一劫。我开心的笑了,谢过医生和护士,泪水却从眼角悄悄地滑落,我不会死了,老天待我不薄,我又可以和我的亲人在一起了。

医生开始对伤口进行缝合,这时针线在皮肤表层来回的穿梭,虽感疼痛,但心里轻松了许多。

我终于被推出了手术室,老公,姐,哥,姐夫立刻围到我身边,姐兴奋的拉着我的手说:“我老妹出来了,我就说嘛!咱不能得那病,老天还是有眼的。”说着泪水却流了下来。老公,哥,姐夫都开心的笑着……

第五章二次手术

在医院住了一晚,我出院了。没有打点滴,没用过任何药物。就这样,不到一个月,也许是因为体质的关系,术中用的可吸收线没被吸收,我右侧的脖子、胳膊、手都肿了起来,而且伴有轻微的低烧。再次入院,医生用镊子轻轻一碰刀口就开了,浓浓的血水便流了出来,原来里面已经化脓、感染。无奈只有先消炎再做二次手术。

开始的几天,医院之间,因为婆婆要修房子,所以老公没有陪着,弟妹上班时会去陪我。一日,弟妹不在,我自己去药房取了药,护士来给我打点滴,发现只有我自己,说什么都不肯给我扎针,怕有危险。后来我只好说:“我单身,没有亲人,没关系,离护士站这么近,有事我喊你们就是了。”她终于同意啦!换药时,我自己举着吊瓶去护士站换,然后再回病房。

回到家里,心里也挺委屈的,我都是在为别人着想,怎么我就该这样呢?那天我哭了,真的好伤心,老公知道了,医院。滴了一星期的消炎药,炎症终于消了,那么也就该做手术了。

手术时,大舅妈、婆婆、老公都在手术室外等着。弟妹正好是手术室的护士,有她在我心里就有了主心骨,不是那么害怕。注射了镇静剂,我自己走进了手术室。换好衣服,准备手术,虽然也没用多少麻醉药,也很疼,但心里还是很轻松的,因为有弟妹在,以前又做过病理,知道并无大大碍,疼就忍忍吧!这次又拿出大小三个肿物,主任还开玩笑说:“你真厉害,长这么多,这要是金子你就发财了!”我被他逗得笑出了声,但后果是轻微的颤动,刀口剧烈的疼了一下,我疼得脸瞬间扭曲。

手术做完了,我自己走出了手术室,没有缝合,拿出的肿物也送去作了病理。结果是良性的,彻底放了心。刀口需要几天换一次药,换药时医生会用镊子夹着酒精棉在伤口里面擦拭,必须擦出血来,有利于长新肉,真是痛苦的折磨呀!

又一个月过去了,刀口终于封口长严了,我的痛苦也该结束了吧?

第六章你怎么才来?你们怎么才来?

之后的几年里,病情还会偶尔复发,因为是多发性的,所以,这病一直困扰着我。我从绝望,到看到生的希望,又陷入到无边的痛苦之中。我已经不惧怕死亡,怕的是痛苦的活着,时刻忍受着来自心灵的摧残和肉体的伤害,慢慢的侵蚀,夺走我的灵魂。不堪折磨的我曾想过自杀,但孩子们的声声呼唤和朋友真心的劝慰,通过手机传输到我的耳中,渗透到心底。我,回来了!

今年病情又反复发作,一直用药物维持,前一段又遭雷击,被狗咬,又摔伤了腰,所幸都无大碍。我想,用步步惊心,命途多舛来形容我是最适合不过的。

近几个月在网上结识了许多挚友。感恩我生命中所有的遇见,感谢所有关心我,帮助过我的亲人和朋友。有大家为伴,是我今生之幸!一路与大家同行,我不孤单。以后我要好好的活着,快快乐乐的活着。和我的孩子我的亲人在一起,不让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担心。

此刻我也想问上一句:“你怎么才来?你们怎么才来?”

一句:你怎么才来?可知我有多少辛酸和无奈!你怎么才来?承载了我多少的期盼和等待……

冰清(遇素丽)

写得不错!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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