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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的第二封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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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一如之前那么多平凡的日子,起床洗漱,听歌喝粥,不经意间瞥到了桌子上的单向历,上面写着辛波斯卡的几句小诗:

“我是一颗镇静剂,我居家有效,我上班管用,我考试,我出庭,我小心修补破裂的陶器----你所要做的只是服用我。”

原来今天是5月20日,一个久远到不知道怎么火热起来的情人节。脑海中猛然间闪过许许多多相似又好像略有不同的花花绿绿的片段,努力着回忆又发现好似指尖流水,沾湿了思绪,却什么也没有留下,也许早已埋葬在逝去的时光里了吧。

总觉得呀,平淡的日子里缺了些什么。可是,缺了什么呢?

五月的杭州因为近几天的大雨而仍然凉爽,窗外依旧是吵闹着上学的孩子,打电话挪车的上班族,还有偶尔脱颖而出的小鸟的吟唱。日子如常,繁忙且平静,我呆呆地坐在餐桌旁,努力地想着,想着这份漩涡般不断放大的疑惑,一点点拉扯,拉扯,直至深渊。以至于我开始不安,握着杯子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我决定去洗洗脸来平复心湖的涟漪。

望着镜子中疲惫和老态的自己,我的不安开始加剧,甚至竟开始惶恐,好像一个噩梦,梦里不断出现单向历的那句诗,是啊,我的镇静剂,丢了!我开始在惶恐和怀疑中回想,沿着时光长河逆流而上,在不断翻涌的浪花中找寻。

是大学毕业的第二年么?那一年我曾辗转于太原和河北省,也遇到了生命里最重要的她。

是在那之后的杭州么?我和她有了自己的小窝,却也因装修生过许多闷气。

是那次年的疫情么?我们有了一对儿可爱的女儿,风暄烟暖,给有些灰暗的庚子年带来阳光和温情。

是……到底是什么呢?每朵浪花里都有一个清晰的背影,如此刻骨铭心,是她!是我择一人终老的那个她,我的镇静剂,她,不见了?!

卧室,我颤抖着翻出了柜子里尘封多年的相册,雁门关的落日与风雪中有她,坝上草原飞驰的马背上有她,南海边无垠月色下有她,温婉江南的天青烟雨里也有她……可是,我找不到她了。

是啊,五十年过去了,她应该是不在了,不在了呀。那为何又独留我一人呢?

“我就出去扔个垃圾,老头子你作什么妖,翻箱倒柜干什么!”

“哦哦哦,没啥没啥,岁数大了,老年痴呆,痴呆。”

“没事做就赶紧摘菜去,中午外孙女过来,做点好吃的。你可不比以前了,慢的跟老蜗牛似的。”

“好好好,把我老花镜拿来!”

我的镇静剂还在呢,我的一船清梦还在呢,我的她一直在呢。陪伴果然是最长情的告白,睁眼就见到她才是最不平凡和最浪漫的事情吧。

“哎!本来就回来晚了,的情书呢?”

我猛然回神,看着对面大半夜还在啃螃蟹的她,突然觉得无比幸福。

“正在写着呢,一会儿给你看。”

偷偷告诉你,50年后的我们,依旧面对面,手拉手,历经风雨,无惧生死。

颖子呀,我这辈子最大的成功,可能就是遇见了你呢,虽然挺肉麻,反正你也听不见。

“赶紧写,傻乐啥?!”

这就是写给你的第二封情书,从五十年后写给现在,时空轮转,风月同天。

二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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