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精神药物镇静或麻醉期间发生性幻觉,可能与身体上的敏感部位受到某种刺激有关,诸如在胸部治疗操作的擦拭和血压计袖套的充气和放气等均可引发性幻觉。患者对性幻觉的叙说通常是生动和真实的,然而,当医师对其真实性作解释后患者又会感到很惊讶。
随着人们的医疗质量和舒适度的追求,现在门诊手术、操作中,进行麻醉的病例越来越多,尤其是无痛人流、无痛胃肠镜等。
在这些无痛操作中,麻醉剂在给患者提供舒适体验的同时,也不可避免的带来了一些纠纷。
年,医院曾报道过3个在门诊进行人工流产后,因麻醉引起医疗纠纷的案例。
在顺利进行无痛人流术后,3个患者在监护过程中,出现面部扭曲、脸红、出汗、不自主运动等表现,经麻醉医生叫醒后,3个患者均控诉麻醉医生对其进行了性骚扰。
尽管医生对于这样的指控感到匪夷所思,也有在场的其他医护人员的解释,但患者仍坚持麻醉医生对其进行了性骚扰,其中一位患者的家属,甚至和医护人员发生了肢体冲突。
医院报警,且调取监控的情况下,麻醉医生的清白才得以证实。
性幻觉自有麻醉之后就有报道。早在年,Gream[1]报道了几例女性在吸入氯仿麻醉期间叙说淫秽语言。但当时Simpson[2]在产科应用氯仿已达15个月之久,并未见任何类似现象。不过,他引证一名法国妓女在分娩期间吸入乙醚后做淫荡梦,从而Simpson认为,女患者在氯仿麻醉下也会做性梦。然而,至今在非英文医学文献上很少有报道,也许是两者之间的社会文化差异或报告机制不同。但随着有致幻觉效应药物的增多,在镇静或麻醉期间及其后发生的性幻觉时有报道,最近国内已有报道[3],作者最近也遇到1例女性患者手术后回病房即叙说在苏醒室里遭“性骚扰”的。因此,提醒临床医师注意,以免引发不必要的诉讼。
地塞米松的性幻觉效应:给予地塞米松之后的会阴刺激,可能是引起性幻觉的因素之一。曾报道2例描述在麻醉诱导时静脉注射地塞米松后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会阴刺激。这是在门诊接受诊断性妇科腹腔镜检查的女性患者。静脉注射咪达唑仑0.3mg?kg-1、芬太尼1μg?kg-1和地塞米松4mg。患者在静脉注射地塞米松后立刻主诉强烈的会阴刺激。这是在手术科室人员在场时发生的,均有该事件经过的证人。有趣的是,2例患者在麻醉恢复后没有该事件回忆或任何残留的会阴刺激。经文献搜寻显示,这是静脉注射皮质类固醇酯的副作用[12,13]。而且,会阴不适有时仅由静脉注射0.1mg即可引起[13];虽然其药物广告表述的信息提示,这是静脉内大剂量迅速注射所伴随的一个并发症。为了避免会阴不适,建议地塞米松稀释并在麻醉诱导后给予[13]。
氧化亚氮和丙泊酚与芬太尼(fentanyl)或舒芬太尼(sufentanil)联用可能会发生性幻觉,临床上与咪达唑仑和氧化亚氮[23]相关的性幻觉现象也时有描述。有9例患者在氧化亚氮吸入浓度大于50%时产生了性幻觉和性唤醒[24]。牙垫或开口器是牙科医师对氧化亚氮导致性幻觉的最多解释。然而,Bennett[25]所知的氧化亚氮导致性幻觉的38例患者中,有3名牙科医生因对患者性骚扰而被服狱。
还有丙泊酚,安定类药,氯胺酮,咪达唑仑等,不过,在人们的经验中,咪达唑仑的主要效应之一是健忘,而不是性幻觉。
为什么患者会向医生提出如此匪夷所思的指控?为什么在手术中及苏醒过程中患者会对幻觉深信不疑?
这都和门诊手术、操作常用的麻醉药物有关。
麻醉药物可致性幻觉在各种门诊手术,应用的麻醉药品,要求是起效快、代谢快,同时消除患者的紧张焦虑与恐惧等消极情绪,被麻醉的患者醒来后常有欣快感,有种美梦初醒的感觉。
在国外,早在上世纪90年代就有患者在无痛人流术中产生性幻觉的实例报道,甚至出现对证公堂的情况。在国内直到年才有首次报道,可能和国内的文化传统有关系。
根据统计,无痛人流术中发生性幻觉的比率约10%左右,性幻觉也同样发生于无痛胃肠镜、妇科门诊检查等。
亚麻醉状态惹的祸由于麻醉药物作用于中枢,抑制大脑皮层,影响患者对疼痛的感知。同时,对于呼吸、循环功能也有抑制功能,呈剂量依赖型。所以,在门诊手术中,多倾向于不给予患者过多的麻醉药品剂量,以防止产生呼吸心跳骤停。
所以在无痛人流、无痛胃肠镜等临床操作中,患者多属于「亚麻醉」状态,负责调控机体性行为、情感反应、记忆产生消退的皮质下核团却得不到充分的抑制。
同时,麻醉药物可能激发患者产生梦境。而且在这种状态下,患者的梦境体验或者幻觉体验会略为偏真,描述起来也会相当生动具体形象,有些患者对此深信不疑。
此外性幻觉的产生很可能与患者身体的某些敏感部位受到刺激有关,尤以触觉为甚。也与患者当时的心理状态、激素水平有明显关系,这也是为什么无痛人流手术后,患者发生性幻觉的比例要高于其他的操作。
沟通、理解,化解尴尬面对这种「性骚扰」的控诉,对于医护人员来说也着实尴尬;对于以为自己被性骚扰的患者来说,也是一次非常令人不愉快的体验。
遇到这种情况,除了第一时间向患者解释原因,并请在场的人员作证外,医院手术室的监控录像,也是化解纠纷的最佳选择。
了解了「性幻觉」的来龙去脉之后,尤其是为此产生过不良性幻觉的患者,希望能够借此让部分患者内心的某片阴影烟消云散,抚慰他们的心灵创伤。同时,也对我们医生多一份信任、包容与理解。
因此,提醒临床医生在使用镇静药物时要知道患者会发生性幻觉,以保护自己避免遭受性违规的指控。性幻觉不仅在术中出现,恢复期也可发生,即使数小时后镇静逐渐减弱,表面上看患者已正常,而此时医护人员则仍然可能会被误解,尤其是麻醉科医师、牙科医生和内窥镜医师。原则上,医护人员不应在镇静期及其后几小时内与一名异性患者单独在一起,而应有另一异性在场,以便一旦被指控时可表明这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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